【CM】美中不足
总裁中心向
有很多和现实不符的地方，切勿细究
Summary：Cris此生有两样得不到的东西，一个是大力神杯，没有人知道另外一个是什么。
1.
所有人都知道Cris最近的状态不对。
他看上去和以前别无二致，准时参加训练，认真执行教练意图，自律到近似恶劣，依然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在虐待自己。
但就是让人感到奇怪。
比赛中他看到同伴在前场一脚成功断球后开始突破，第一反应便是跟着玩命狂奔到禁区内抢点，不料对方后卫同样顽强，瞬间围上来三个人试图把球反抢回来。队友反复尝试脱身无果，最终一脚把球踢到一个后卫身上，皮球被弹到界外只得到一个界外发球。
Cristiano失望地直叹气，他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向Benzema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把球直塞给自己。
Benzema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才想起来回答，他们有三个人拦着我，年轻人相当认真地回答，我做不到，真的，我以后会做到的。
Cris像是所有的话一瞬间都被噎在了嗓子眼里。
比赛还在继续，到底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队友的肩膀，向前跑了开去。
2.
这是2010年的末尾，小罗、卡卡等人的相继离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Lionel Messi二次捧起金球奖却又意味着另一个时代早已崛起。
那时Cristiano坐在台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年轻人后来居上，举起金球奖杯的次数赫然超过自己。
媒体报纸似是早已看穿他们的未来，早早便把二人的大头照并排列在头版。Leo生性低调，对这种媒体行为一般都不会多予理睬，而Cris只是依然沉浸在自顾自的低沉中，完全无视了这些征兆的开始。
典礼结束后，Cris在最近赛季开始后密集的比赛行程中难得有了点闲暇时光。以他这般变态似的自律自然不会跟其他人一起泡吧蹦迪什么的，他只是难得换上了一件以往绝不会穿的套头衫，胸前印着一个大大的对勾，帽子一拉就跑到了埃菲尔铁塔下。
冬日深夜中的埃菲尔铁塔依然有着零零散散的游客，不是在拍照就是跟同伴一起呆呆地抬头仰望铁塔的夜景，似是能看到什么未来。
Cris倒是没什么资格鄙视人家，因为此刻他也正趴在广场边的栏杆上仰头眺望着铁塔的最高端。那里曾是人工力量下世界的顶点，在一百年以前，那里是最接近上帝的地方。
靠近那里，他想，也许连自己都能成为神明。
可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曾有人对他说，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站到那里。Cris不知道那一天指的是不是现在，但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少了那么些动力再继续向上爬去，再去伸手触碰上帝。
他抬头望了铁塔很久，铁塔在深沉的暗夜之中似是终于懒得再掩饰自己的冰冷，即使流光四溢的霓虹灯与天上明明烁烁的星光也无法为其增添几分生气。
最终他摇摇头，重新拉了拉帽沿，正要转身离开时却意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同样正仰望铁塔的不怎么熟悉偏又刚刚见过的小个子——“你怎么在这里？”
小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显然没想到大晚上的会有人突然向自己搭话，他觉得自己的伪装明明已经很到位了。
而他看清这是Cristiano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奇怪了。
“明天，额，明天要带着奖杯来这里拍照，所以我先过来看看。”小个子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受到惊吓而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明亮，“你怎么也在这里啊，Cristiano Ron——”
“Cris就可以了。”Cris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的名字长了，干脆利落打断了对方的话。
“Cris。”小个子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是Leo。”
Cris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干脆重新抬起头看向铁塔。他此刻多少心里有点后悔就这么冒冒失失跟这个媒体上的对手打了招呼，而对方的性格显然也没有跟着岁数一起有所长进，仿佛还是三年前金球奖典礼上那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男孩子。
怎么看对方都是不会主动打破沉默了，Cris叹口气，刚要开口把自己从这片尴尬中解救出来，余光却瞥见对方紧绷的侧脸。
明显是不太高兴的弧线。
Cris一懵，滑到唇边的客套话生生咽了回去，下意识就问了出来：“拿了金球奖还这么不开心？”
“这又不是大力神杯。”
Leo脱口而出的回答过后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慌张地看着Cris直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Cris没有在意，只是苦笑着回答，“我懂的。”
沉默再一次降临在两个年轻人身上。
意外的，在某个时刻他们确实感到了共同的痛意。这是2010年刚刚过去的南非世界杯，西班牙以摧枯拉朽之势没给其他队伍任何一点看到希望的机会。俱乐部的队友尊重他们尽量不会提起举起大力神杯的荣耀，但隐藏不住的喜悦总是会给人不经意的打击。
也许还能期待着下届和下下届，但谁也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太过漫长的时光足以让无数的后起之秀推翻他们的统治，更何况没人能说清他们的巅峰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终Cris抿紧了嘴唇，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跟他的每一个队友一样。
“好吧，冲这个，我可以请你喝一杯。”
没想这反倒让Leo认真地皱起眉头：“我不喝酒。”
“混合果汁。”Cris一胳膊拦住小个子的肩膀，“你会喝的。”
3.
那是一把很细的腰。
带着条理分明的肌肉，人鱼线顺着腰侧一路埋没进腰带的边缘，强劲有力却仍然堪称细腻。
沿着那把腰向上看去，是优美而刚刚好的肌肉弧线，没有过分夸张的形状，像是水中曼妙的鱼类。
再向上，是那个人隐在昏暗中的面庞，在灯光打亮的瞬间——
他看到了上帝。
Cris猛地睁开眼睛。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床上还留着似有若无的余温。Cris捂着带着疼痛的脑袋坐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混合果汁是怎么能喝出宿醉的效果的。
微微缓过疼痛后抬起头，他便看到站在床边正准备套上长裤的Leo。对方那张年轻的脸上还学不会隐藏，同样惨白的脸色一下就让Cris看出来他的状态怕是也不太好。
“你要走了？”
Cris看了一眼外面仍然黑着的天色，目光往下落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这居然才刚四点？”
“我想，万一让人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走出酒店，”Leo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好吧。”
Cris本来是想点头同意来着。但他视线扫过，蓦然看到对方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精干身躯，流畅的肌肉曲线从肩膀一直顺延到两胯，细而不瘦的双腿覆着有力的肌肉。
平日大部分时候藏在运动服和球衣后的身材一如每个运动员那般美好，Cris早该知道，只是平时这人表现的实在太无害，怕是不自知的迷惑。
Cris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发烫，于是他没有回答Leo的话，反倒是伸手弯了弯手指，示意对方靠近过来。
然后在对方弯下腰的瞬间，一把把人拽进怀里。
才刚刚凌晨四点而已，时间还长呢。
4.
训练过后的更衣室里总是弥漫着开心的气氛，一整天的疲劳也会在此时烟消云散，这一般是皇马众人最闲暇的片刻。
Marcelo举着手机就冲了进来，大呼小叫得跟天塌下来了一样。Ramos让他闭上嘴等能控制住了自己再说话，
巴西人安静了十秒钟之后，再次大声喊道：“我们巴西的小不点！巴萨看上他了！”
“那个你以前提过的Neymar？”大家显然都不是第一次听实时关注祖国动向的Marcelo提起这位新晋神锋了，“他今年还不大吧，要来巴萨了？”
“说不定先去拉玛西亚待一段吧。”Marcelo想了想，“或者再等两年观望，谁知道呢。总之巴萨看上他了，”说着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始终没搭理过他的Cris，“说不定以后和巴萨再交手你的对手就从Messi变成别人了哦。”
Cris连看都没有看他：“别异想天开了，真的能有人挑战他吗。”
“Neymar还很年轻。”Marcelo不服气，“那会儿你们都老了。”
“那又怎么样。”Cris一边换衣服一边念叨着，“那可是Leo Messi。”
更衣室里突然一片寂静。
几秒钟过去后，Ramos才慢慢开口道：“Cris，你刚刚是念了他的全名，还顺便夸了他一句吗？”
Cris的动作顿时僵住。他奇怪地看向队友，队友们也奇怪地看着他。
5.
每次有事前往英国时，Cris都会尽量挤出时间去一趟曼彻斯特。
他的父亲去世很早，还在青年时Cris就被Ferguson带到了曼联，这是他为数不多尊敬的长辈，很多时候这位恩师的作用比他的父亲还要重要一点。
爵爷的岁数确实大了，即使依然是个脾气火爆的小老头却也不是八九年前那般精力充沛的样子了。据说再带个两三年也该退休了，每每说起这个爵爷只是哼一声，摆明是不想承认。
Cris只是笑，都说英国人爱傲娇，Cris也犯不着为这个跟老爷子杠起来。
英国人爱喝茶，Cris在英国呆了几年后好歹对茶没有像刚来时那么抵触，也总算能陪着爵爷一喝就是一下午。老爷子在球场上慧眼识珠，场下也同样不含糊，看着Cris放空的眼神就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想和我谈谈的吗？”
“我也不知道该和您谈点什么。”说着Cris怀疑自己似的摇摇头，“或者说怎么谈。”
Ferguson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就算我能触碰到上帝又怎么样呢？”Cris皱起眉头，“我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那你想要什么？”Ferguson抿了口茶，“你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吗？”
“我清楚，而正因为我清楚，”Cris慢慢说，“我知道我永远也得不到。”
这次爵爷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嗤笑出声，在Cris惊讶的眼神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臭小子，你还没站在最高的地方就已经知道了吗。”老爷子说，“这世界上还多得是你得不到的东西。”
“得不到才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得不到的执念。”老人的眼睛随着岁数而变得浑浊，但看向Cris时却依然如同年轻时那般锐利。
“做人确实要有执念，但如果你太过于陷入这种执念，到头来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6.
回马德里之后，Cris做了一件大跌所有人眼镜的事。
他代孕了一个孩子。
记者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大新闻几乎睡着都能乐出来，翻来覆去想找出孩子的生母。然而事实上卵子是从基因库里匹配的，连Cris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至于代孕的母亲，那只是个最纯粹的普通人。
队友和朋友们没少拿Cris这个心血来潮的举动询问他，连偶尔见面时Leo都忍不住开他的玩笑。这直让Cris纳闷究竟是小个子终于不再那么内向，还是不知不觉间自己跟对方的关系变得太好。
时间总是在胜利时过得尤为迅速，而在失败时又格外漫长。但不管怎么样，时间永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时间来到了2013年的末尾。这一年过得并不容易，Leo在连续获得了四座金球奖后终于收手，绝代双骄时代的第六座金球奖落到了Cris的手里。
来年巴西世界杯的小组预选赛磕磕绊绊，但不管怎么样总算获得了拿到了一张通往大力神杯的门票。
金球典礼上Cris看着台下的Leo，小个子脸部紧绷的曲线依然是三年前那个巴黎深夜的模样。
晚上Cris敲开了Leo的酒店房门。
身为两支宿敌球队的头牌，每一年里两人见面的次数有限，但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如今的关系——大概是自从三年前埃菲尔铁塔的那次意外后。
说谈恋爱当然不是，单纯的炮友关系双方好像又都不愿意承认，干脆闭上嘴不讨论这件事，两个人心里有点默契也就过去了。
只是有时候Cris看着Leo漂亮的肌肉曲线时总是容易走神。而每一次说到大力神杯的时候，Leo干净的眼睛里纯粹得没有任何杂质，像极了那晚埃菲尔铁塔上空璀璨的星光。
于是Cris想了想，凑上去虔诚地亲吻上那双眼睛。
而对方也不恼，只把那对漂亮的眼珠移到Cris同样雕塑般的身躯上，然后腼腆地伸出手臂，搭上对方的后颈，再一次送上自己的唇。
那一刻像极了久违的爱人。
7.
只是再虔诚地祈祷可能也无法感动上帝。这一年的巴西世界杯Cris遭受旧伤复发，甚至无法带领国家小组出线。
而Leo带领着阿根廷一路跌跌撞撞，却在最后一步遭到了德国战车的无情驱逐。
那一刻他离大力神杯的距离也许只有十公分，可所有人都不愿承认的是，这也许是他离大力神杯最近的距离。
里约热内卢没有埃菲尔铁塔，这一次两个人在基督山下相遇，只是这次什么都没做，而是并立着长长久久地凝视基督像沉默无语。
他们明明是已经被称为足球世界的神，却总也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而四年后的俄罗斯一点也不像巴西的翻版，故事是全新的故事，结局却是殊途同归的结局。
Cris拒绝了和球队一道回去，而是多待了一天。
Leo已经跟着阿根廷队回去了，再过一天也许就该回到巴塞罗那。
说真的，在西班牙生活了九年，除了比赛之外他居然没有去到过巴塞罗那。加泰罗尼亚并不是很欢迎马德里人的到来，连长居在那里的外来人都不欢迎。
Cris站在红场广场中央，来来往往的游客和本地居民无不或兴奋或失望地谈论着世界杯的赛程，好像就已经能知道未来如何，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着普通连帽衫孤零零的男人。
向西望去，克里姆林宫巍峨的建筑群坐落于红墙另一侧，Cris笑着拉低了自己的帽檐。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终于渐渐明白了一些东西。他的世界里确实都是足球，但也不该全是足球。他热爱，然而刨去热情，剩下的只是过往所有摸不到的荣誉。
直到这时候他好像才终于能明白了一点当年爵爷的话，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执念，而过去的永远都只是过去而已。
8.
Leo对这位意料之外的访客颇感惊讶。他这会儿还没能走出阿根廷失利的阴霾，见着谁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对方十年才难得真正来一趟，Leo到底也没拒绝对方。
整座城市弥漫着浓郁的加泰罗尼亚风情，哪怕只是走在某条小巷里也能感受到那种无法拒绝的感染力，这是巴塞罗那。
Casa Batlló的色彩让人浮想联翩，Casa Mila的曲线让人惊叹高迪的旷世奇才，古埃尔公园的制高点足够俯视整座城市。
他们一起漫步穿过兰布拉大道，Leo带他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家甜品店，笑着看对方一边念叨着就破一回例一边大快朵颐。
他们一起在许愿池里扔了硬币，闭上眼睛时风与阳光似乎在他们身上都多停留了几秒。
最终慢悠悠走到尽头的维多利亚港。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游荡在这里。此刻两个全世界无人不知的大球星各自拉低了帽子，悄悄拉着手活像背着父母谈恋爱的少年。
两人一路跑到某个叫不上名字的路边，一齐趴在路边栏杆上，笑得人仰马翻，仿佛搞了什么天大的恶作剧。
这已经是最大的恶作剧了。
Cris良久才堪堪止住大笑，望着栏杆外一望无际平静的海面仍带着笑音开口：“巴塞罗那是个很好的地方，难怪你会喜欢。”
Leo笑着抹了把眼角：“马德里也很好。”
Cris却摇了摇头：“可我终究不属于马德里。”
Leo一愣，扭头看向他。
“所以你要走了？”
“不。”Cris依然在摇头，“你知道的，只要你说，我会留下来。”
Leo沉默了下去。
Cris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也不急，只是依然遥望着这片蔚蓝的地中海。微咸的海风夹杂着湿润的气息迎面而来，是这篇海独有的味道，上午十一点的阳光打在海面上，像是一面能映出心底所有阴霾的明镜。
Cris闭上眼睛，享受着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宁静。
他听到Leo说：“马德里很好，但你确实应该向前看了。”
Cris迎着海风慢慢道：“你也应该向前看了，宝贝。”
“我和你不一样。”Leo摇头，“我只有巴塞罗那。”
Cris笑了起来，他没有睁开眼，只自顾自地说：“你觉得都灵怎么样？”
“很适合你。”Leo跟着笑了出来。
9.
2018年的金球奖，终于颁给了等待已久的更值得它的球员。
Cristiano Ronaldo和Lionel Messi坐在台下鼓了许久的掌，脸上的真挚让某些记者们绞尽了脑汁也揣摩不出端倪，只好又重新操起了“绝代双骄时代落幕”的老话题。
只是这次，Cris出乎全世界意料地给这个话题盖了章。
有人采访问到他的想法，Cris意外地没有打起官腔，而是流露出了某些真情实感的端倪。
“去年我站在台上时，卡卡说‘如果Ronaldo和Messi没有拿起金球奖，人们就会想起那是我拿起的’。”Cris难得腼腆地笑了起来，一瞬间竟让人想起十一年前那个第一次举起金球奖的小伙子。
“现在不只是卡卡了。”
晚上Cris套上套头衫溜达到埃菲尔铁塔下的时候，小个子先生已经是那一身标志的阿迪达斯趴在栏杆上了。
Cris走到他身边一起趴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这次我不用拍照了。”Leo抬头看他，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的苍穹，“我在等你呀，Cris先生。”
Cris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抬头看上去，埃菲尔铁塔冷冰冰的模样，即使罩在万千星光之下也没有丝毫改变。
改变的只有人而已。
“你那么说媒体会瞎写的。”Leo一同仰望着铁塔，这是他难得一次主动开口，“他们等这种消息等太久了。”
“那就圆他们一次梦吧。”Cris没心没肺，“反正我也离开西班牙了。”
Leo失笑出声。
“其实有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他看向Cris，“第一次你在这里叫住我时候，我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当时根本没有回答我。”
“是吗。”Cris依然仰望着铁塔。
Leo并不在意，只是歪了歪头，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用一根糖果就能让他开心着保密的小孩子。
“我知道你那时在等人。”
Cris眨了眨眼。他微微低头，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上面：“我知道你也在等人。”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圣诞节将要临近，埃菲尔铁塔上的霓虹灯也打出了浓郁的冬日光芒，映在二人脸上有种微妙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Leo以为自己看到了Cris眼角的水光。
八年前那两个深夜里等不来任何人的青年，互相搀扶着又默契地终于跌跌撞撞走到了现在。
也许第一次在埃菲尔铁塔下相遇时，他们就早已看清自己的未来，只是模模糊糊挣扎了这么久，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而现在，Leo眨眨眼，终究什么都没有。
Cris说：“我爱你，Leo。”
Leo扭过头，重新看向埃菲尔铁塔。
“我也爱你，Cris。”
10.
没有人会质疑Cristiano Ronaldo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球员之一，即使跟他一直分庭抗礼的还有Lionel Messi，可这二人却因对方而更加伟大，这段时代因这二人而传奇。
Cristiano可以说得到了他作为一个球员能拿到的所有荣誉，甚至帮助皇家马德里成就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欧冠三冠王伟业，帮助葡萄牙国家队拿到了第一个史上国家荣誉欧洲杯，他的人生履历堪称完美。
也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从没有机会举起大力神杯，甚至连靠近一点的机会都没有。
但令人欣慰的是，来到都灵后，他奇怪地收敛起了脾气。在临近职业生涯的最后几年时他终于学会了爵爷教给他的最后一课。
即使三十三岁也没有影响到他的自律，准时参加训练，认真执行教练意图，严格到近似恶劣，依然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在虐待自己。
他还是那个所有人认识的Cristiano Ronaldo，改换门庭对于他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有时候训练的间隙，Cris总是会向西方的天空望过去。同为队友的Dybala跑过来拍他的肩膀，问他在看什么呀。
Cris只是依然凝望着天上。
西方有埃菲尔铁塔。
西方有美丽的巴塞罗那。
西方有遥远的美洲大陆。那是卡卡的所在和大力神杯将要出现的地方。
西方有他想要的所有。
Cris慢慢笑了起来。
“我在看我的一切。”
埃菲尔铁塔的顶点没有未来，却有他所有的执念。
那是2007年，卡卡最后一次举起梅罗时代来临前的金球奖，晚上Cris跟着卡卡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卡卡指着最高端向Cris说，你看到了吗，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足球世界的神。
2010年的末端，Leo向Cris笑着说，你已经是神了，你全部需要做的，不过是和我一起向下俯视众生。
而2018年的最后，Cris终于可以笑着说，我最高兴的事，是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走下来了，亲爱的Leo。
Cristiano至此一生有两样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大力神杯，和他所爱的人。
可说到底，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事本来就是这样，放下执念后就会发现，谁的人生里会没有点遗憾呢？
从马德拉岛的贫民窟到马德里的超级球星，他已经交出了一份堪称完美的人生答卷，而剩下得不到的那些——
不过是美中不足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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